□冯耀民

“卖野生小板栗，好甜好甜的小板栗，甜得很啦！”

今早，刚走到去白马洞露天早市的水泥桥上，这高昂的叫卖声，便越过了其他的叫卖声，传入我的耳朵。板栗上市了，大山深处的秋意更浓了，秋日的早市也更丰富了。

居住在小城，到白马洞露天早市买蔬菜水果，是我多年来的习惯。这里附近有小城最大的湿地公园和最大的运动场，跑完步、打完球，沐浴着朝阳，享受着清新的空气，然后在这里精选一些瓜果蔬菜，开始新的一天——那种惬意，身在大城市的人或许很难体会。

这里的蔬菜、水果大多是附近农户自种的，通常由中老年人挑着箩筐，或提着竹篓来卖。

秋天的蔬菜，是四季的早市中最为丰盛的。不说绿叶菜、块根菜，也不说各种豆子、辣椒、茄子之类，只说各种瓜类，都是一天一个样。感觉吃很长时间，也吃不完、吃不够。

最受青睐的，是来自原野里的野菜。马齿苋、地木耳、蒲公英、山莴苣、折耳根、白蒿……这些野菜本是贫困时期的食材，以前早市上很少见到，不知从何时起，它们悄然出现在早市上，成为蔬菜中的“宠儿”。

秋天的水果更是琳琅满目，总能让我的眼睛和心瞬间明亮起来。似乎春天的樱桃还在回味，夏天的水蜜桃还没吃够，褐色的黄花梨就已经像标杆似的彰显在早市上，宣告着秋天小城土生土长的水果已经成熟。紧跟着，枣子、石榴、橘子、柿子……一拨一拨，赶趟儿似的上市，香气袭人，沁润着人的心肺。轻轻一拧，似乎连日子也被拧出了芬芳馥郁的甜汁。每天吃着这新鲜、美味的水果，即使秋风阵阵、落叶飘飘、秋雨绵绵，心中也是清甜的味道。

紧跟着秋的脚步，那些欣欣然、喜盈盈赶到早市上的野生水果，更增添了早市的秋味儿。八月炸、覆盆子、野山楂、野生猕猴桃……这些最自然、最本真的山果，最能勾起人的食欲。

此外，菱角、莲蓬、葛根、木耳、香菇……水里种的、山上长的，都在这秋天的早市上相聚，成为人们争相购买的稀罕物。

秋天的早市时常会有新奇的物品上市。这不，昨天的水果摊位上，一位妇人的箩筐前围满了人。原来，她箩筐里的八月炸有七八寸长，据说是新技术培育出的新品种。

秋天的早市最随意、最舒心。品种丰富，一任顾客挑选。瓜果丰收，卖家也不会斤斤计较。你看，那卖嫩南瓜的大爷，干脆不称重了，一律论个儿卖，给多给少全凭顾客心意。一位顾客选了个大个儿的，犹豫着给两元钱，大爷笑呵呵地说：“自个儿种的，肯结得很，多着呢，拿去，拿去！”

秋天的早市最繁华、最热闹。顾客常常是摩肩接踵，需要“寸寸儿移步慢慢行”。因为不久隆冬就要来临，人们要在这丰硕的秋日预备足够的食材，以应对严冬。

清早，当你携一缕清爽的风，顶着一片海蓝的天空，呼吸着果实馥郁的馨香，漫步在这秋天小城盛大的早市上，你的心会散发出一种薰衣草似的温馨香味，会让你一整天都感到无比愉悦与美好。